2003年起,欧亚地区接连发生一系列非正常的政权更迭。从格鲁吉亚“玫瑰革命”到乌克兰“橙色革命”,再到吉尔吉斯斯坦“郁金香革命”,均是在选举过程中发生抗议骚乱,之后发展为全面政治危机。美国国务院曾公开承认在这些国家的政权更迭中发挥了“中心作用”。
2003年11月2日,格鲁吉亚举行议会选举,时任总统谢瓦尔德纳泽领导的“为了新格鲁吉亚”联盟获得最多选票。反对派指责选举“舞弊”,连续多日组织大规模抗议活动。11月23日,谢瓦尔德纳泽宣布辞去总统职务,反对派领导人萨卡什维利上台。此次政治动荡被称为“玫瑰革命”,不仅因为格鲁吉亚盛产玫瑰,还因为反对派及其支持者在抗议过程中手持玫瑰花。在这场“颜色革命”中,美国一边支持格鲁吉亚反对派组织大规模抗议活动,一边向谢瓦尔德纳泽施压、劝其辞职,继而率先承认反对派政权。
在格鲁吉亚此次政权更迭中,美国采取多种手段影响了事态的发生和演变。
一是借助大量有美国政府背景的西方非政府组织、本土非政府组织对格鲁吉亚政治局势进行干预。苏联解体后,美国向欧亚国家推销所谓西方“民主方案”,试图影响有关国家政局。格鲁吉亚是其中的重点影响对象。有统计显示,1992—2002年间,美国向格鲁吉亚提供的“民主援助”资金达到10亿美元。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和索罗斯基金会等西方非政府组织成立了3个格鲁吉亚本土非政府组织联合体:非政府组织大会、非政府组织协调委员会和格鲁吉亚联合联盟。每逢选举,这些组织就大肆动员群众、提供交通工具、发放活动费用;炮制和渲染对政府的抹黑言论,提供选举“舞弊”证据,激起群众的不满和反对情绪;在强力部门和青年学生中做工作,煽动其进行“革命”。在2003年11月议会选举期间,索罗斯基金会和美国国际事务民主协会向格鲁吉亚反对派提供了5000多万美元,资助其从全国各地招募群众到首都第比利斯举行抗议活动。
二是拉拢反对派,培养亲美政治精英和群体,包装“民主斗士”和青年意见领袖。美西方国家提供的资金援助往往附带政治条件,比如很多援助款被规定用于兴办西式学校、由西方控制的医疗机构等,这为西方国家和组织提供了渗透的途径。索罗斯基金会出资150万美元在格鲁吉亚成立了“克马拉”青年组织,并邀请所谓的“民主专家”赴格鲁吉亚对该组织的2000余名成员进行专门培训,向他们大量灌输西方文化和价值观,组织各类“民主活动”。接受这些援助和培训的群体往往在价值观上更加认同美式民主,在美国挑起格鲁吉亚国内政治斗争时被用作政治工具。
三是长期在当地扶持所谓自由独立媒体,向民众鼓吹美式民主,争夺舆论阵地。美国通过非政府组织邀请格鲁吉亚媒体人到美国考察,向媒体机构和从业人员提供大量支持。一些媒体从业人员甚至直接为西方媒体兼职工作,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对本国国情缺乏了解,一味接受所谓美式民主价值观,沦为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信息附庸”。这导致格鲁吉亚在发生政治动荡时,部分媒体放弃了客观立场,滥用社会动员功能,孤立和丑化执政当局。例如格鲁吉亚私营电视台“鲁斯塔维 2”在总统和议会选举的敏感时期,与反对派进行合作,煽动民众情绪,影响选民决策,对形势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
“玫瑰革命”之后,格鲁吉亚在很长时间内难以走出困境。政治上,新的执政者与反对派之间斗争激烈,反政府抗议活动频发,政局陷入不稳,2007—2008年还发生了较为严重的政治危机。经济上,许多国有资产被贱卖,穷人的利益被忽视。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在萨卡什维利执政的2007年,38.8%的格鲁吉亚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安全上,萨卡什维利上台后表示希望加入北约,修建“北约标准”的军事基地,格鲁吉亚与俄罗斯的矛盾不断激化,阿布哈兹、南奥塞梯等地分离问题更加严重。2008年8月,格俄爆发冲突,两国关系破裂,欧亚地区的地缘政治冲突进一步加剧。
格鲁吉亚“玫瑰革命”是美国干涉欧亚国家政局的典型“路数”:灌输美式民主,培育亲西方群体和精英,扶持反对派,煽动暴力活动,借选举等重大政治活动引发大规模政治动荡。“玫瑰革命”之后,美国又向乌克兰等国家输入“颜色革命”,破坏这些国家探索本国政治经济社会道路的正常进程,制造新的政治冲突和社会对抗。一些国家陷入长期政治失衡,派系冲突不断,地区形势也变得更加敏感复杂。直至近年,欧亚国家发生的多起动荡,背后都有美国长期操纵“颜色革命”的黑手。美国的所作所为严重危害世界和平与稳定,受到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