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 张蕾 光明日报 通讯员 张宇 时小丹
他们是最熟稔的试驾者,从操作设置到故障处置,无微不至;他们是最亲密的陪伴者,从设计到飞天,无时不在;他们是载人航天精神的践行者,从研制到发射,无愧使命——他们,就是来自航天科技集团五院的飞船工程师团队,在业内也被称为“飞船试驾员”。
11月7日,翟志刚和王亚平成功开展神舟十三号航天员乘组第一次出舱活动,顺利完成机械臂级联装置安装工作。其实,航天员在太空中的每一次操作,都是飞船工程师团队在地面成百上千次模拟和演练的结果。
把自己视作航天员的替身
自神舟载人飞船型号研制开展以来,飞船工程师这个特殊的身份就随之诞生。飞船工程师并非一个独立的岗位,而是由神舟团队中的系统总体、电总体、机械总体设计师兼任——保证“生命之舟”的平安往返,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信条。
从神舟载人飞船的设计、生产到发射、返回,飞船工程师团队始终是最亲密的陪伴者。航天器中各种复杂的操作平台、界面,不能仅靠航天员自己摸索或对照纸面教程学习,于是飞船工程师们就把自己视作航天员的替身,在型号开展地面测试时,代替航天员进行各项测试工作,以检验仪表显示、手动操作、故障处置等方面是否满足要求。“作为航天产品的设计者和改进者,我们必须对每一个细节了然于胸,对飞船上的每一个部件、测试中的每一条手控指令如数家珍。”航天科技集团五院神舟载人飞船系统总体副主任设计师高旭说。
为了满足工效学的设计要求,让航天员能够更好地开展工作,飞船工程师需要从设计师“变身”为使用者,及时发现航天器产品的问题并反馈给设计团队,从而实现产品设计的进一步优化。航天科技集团五院神舟载人飞船系统主管设计师明章鹏将这个过程视同“试驾”,“在同航天器的一次次互动中,我们与其身心相依,并成为连接航天器与航天员的桥梁,可以帮助航天员了解、熟悉航天器的‘脾气秉性’,确保每一艘‘生命之舟’平安往返”。
“这既是荣耀,更是如山重任”
载人飞船操作复杂,每次任务往往由上百条手控指令和百余个操作动作组合而成,而且指令发布要求苛刻,最小间隔仅为5秒,必须分秒不差,容不得丁点儿犹豫和马虎。
身为90后的肖雪迪,2020年刚进入航天科技集团五院总体设计部,便担起了飞船工程师的重任。面对常人难以想象的严苛操作,经过一年历练后已成为“老手”的肖雪迪却对此信心满满:“每次进舱前,我都会仔细查阅飞船操作指南,并在细则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标注提示,以确保进舱后的发令和操作万无一失。现在,我已经具备独立执行进舱工作的能力。”
看到年轻技术骨干的成长,历经神舟飞船全部型号、现任神舟载人飞船产品保证负责人的陈同祥既欣慰又心疼:“别看年纪轻轻,为了载人航天工程的每一次成功,他们可以奋不顾身,在需要的时候顶上去。”
“这既是荣耀,更是如山重任,好在这届年轻人能扛事儿。”提及这些年轻的飞船工程师,航天科技集团五院神舟载人飞船飞控负责人杨海峰也不由动容。在他看来,能够投身载人航天重大工程并亲手改进航天器的人,可谓凤毛麟角,“这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是他们作为飞船工程师的无上荣耀”。
来自航天科技集团五院的数据显示:从2011年至今,10年间,飞船工程师团队零差错地保障神舟八号至神舟十三号6个型号的发射任务,累计进舱千余次。
用实际行动践行载人航天精神
神舟十二号安全返回,神舟十三号成功发射,神舟十四号待命出征……随着“滚动发射”模式逐步确立,飞船工程师的工作压力成倍增加,但是他们总是乐观地面对每一次任务挑战,用实际行动践行载人航天精神。
“自载人航天事业起步以来,面对大量的技术空白,我们的研制队伍没有退缩,而是迎难而上,以独立自主突破技术为目标,一步一个脚印,掌握了载人航天的核心关键技术。”中国载人航天工程副总设计师张柏楠感慨道。在他看来,正是在充满汗水与泪水的型号任务磨炼中,才培育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攻关、特别能奉献”的载人航天精神。
2011年博士毕业的高旭,从神舟九号开始就扎根在航天科技集团五院型号总体的岗位上,同时担任飞船工程师。在大家眼中,他是为了工作可以不顾一切的“拼命三郎”。有人问:“10年来,你后不后悔干载人?”他的回答是:“载人飞船有14个分系统、600余台设备,面对如此复杂的目标任务,要想保证成功,我们只能处于忘我的状态,让整个队伍紧紧团结在一起。”
提起飞船工程师任长伟,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载人飞船任务异常紧张,为配合测试进度,他持续进舱的时间常常超过十几个小时。那段时间里,除了要承受电磁辐射,还要面对舱内噪声以及设备发热等带来的种种身体不适,但他从不后悔选择这个职业,“看到每一个型号在自己的周全看护下圆满完成任务,更加坚定了我投身载人航天工程的信心和决心”。
(光明日报北京11月8日电)
《光明日报》( 2021年11月09日 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