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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再聚首,南京、上海两地抗战老兵“云端”叙旧情




现代快报讯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一群平均年龄98岁的老人,在南京滨江唱出了中气十足的合唱。10月4日是重阳佳节,由南京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联盟和现代快报共同主办的抗战老兵重阳聚会,在因疫情中断了两年之后再次启动,今年已经他们第八次相聚了。来自南京的4位抗战老兵唱战歌、切蛋糕、忆往昔,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与上海的7位抗战老兵叙旧情,相约明年重阳再聚。

比奖章、留电话,老兵们共忆峥嵘岁月

“我1923年的,今年虚100岁了。”“那我比你小一岁,我今年99。”抗战老兵张远和冯宗尧一见面,就比起了年纪。张远说,“那我是今天聚会的老大了,你是老二,刘广柽97岁,是老三,孙道成最小,是老四。”

△ 抗战老兵:刘广柽、冯宗尧 、张远、孙道成(从左至右)


现代快报记者发现,抗战老兵的脖子上都挂着不少勋章,当冯宗尧发现记者在看他的勋章时,便大方地展示起来,“我这是国家发的,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一旁的孙道成爷爷也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勋章说,“我也有。”

△老兵冯宗尧


“您是坦克兵?”坐在一旁的抗战老兵张远听冯宗尧说曾开过坦克,立刻按捺不住激动,上前聊了起来。“没错,我当年是远征军,在坦克部队当教官。”一说起当年的经历,冯宗尧眼中一下子亮了起来,声音也愈发洪亮了。

△老兵张远和冯宗尧


而张远也激动地说起了战争年代的往事:“你们坦克兵好呀,都是开路的,当年我们在衡阳打了一场仗,就是坦克兵走前面开路的。”面对战友的大拇指,冯宗尧连忙摆摆手,随后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说,“你们才是好样的,我们都是教课的,你们才是出生入死、刺刀见红的部队呀。”“我也是带兵的,以前是青年军,我是骑兵,教他们骑马的。” 刘广柽说。

△老兵冯宗尧和孙道成


参加过众多战役的孙道成也分享起当年的经历,“仗一打响了根本就不怕。晚上回去想想还是有点害怕,早上跟我一起出去的战友都没有回来。”冯宗尧听着他的讲述连连点头,“我不如你,我想打仗的,结果我没上成战场,你比我强得多。”随后,他还要孙道成在他的本子上留下电话,“以后我们要常常联系,多多问候。”

抗战歌曲大合唱,老兵们争相上台献艺

“没齿难忘仇和恨,日夜只想回故乡。大家拼命打回去,哪怕倭奴逞豪强……”志愿者的一曲《长城谣》,将抗战老兵们的思绪拉回战火纷飞中,他们用手打着节拍,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拉开了抗战歌曲大合唱的序幕。

△连线上海老兵


“你这一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年代。”紧接着,冯宗尧接过了话筒,坚持要起身,站到屏幕前为大家演唱,“尽管这次聚会人不多,但该有的仪式感不能少。”

△ 老兵冯宗尧唱歌


冯宗尧是每年重阳聚会的“气氛担当”,这一次他又带来了保留曲目《大刀进行曲》,这首歌老兵们年年唱,但年年都能把聚会的气氛推向高潮。“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熟悉的旋律,瞬间掀起线上线下大合唱,南京和上海的老兵们中气十足,唱出了当年的气势与英勇。一首歌没有唱过瘾,冯宗尧又唱了一首《保卫黄河》,依旧是嗨翻全场。

往年聚会都要演奏电子琴的“音乐达人”张远,今年唱了一首《黄埔军校校歌》,在场的校友都跟着一同哼唱。一边在手机上查歌词一边献唱的张远还不好意思地解释到:“好多歌会唱,但是词都不记得了。我以前会‘抄格子’,记下好多歌的词和曲谱,在家里都抄了两大摞了。”酷爱音乐,每天上午都要在家里练歌,也是张远保持好心情、健康长寿的秘诀。

△老兵冯宗尧交流养生


聚会上,张远还向冯宗尧讨要起养生秘诀,冯宗尧现场做起了动作,张远在一旁模仿,说到:“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好好锻炼身体,争取再多活几年。”

屏幕那端的上海会场,102岁的抗战老兵陆颂闻展示了一幅书法作品,写的是孟浩然的《过故人庄》。在以往的重阳聚会上,陆颂闻每年都会上台写书法,将千言万语都汇聚在遒劲的笔锋中。

尽管隔着屏幕,但两地的老兵依然交谈热烈,问候着战友,传递着祝福,相约明年再见。

只要老兵在,重阳聚会就会办下去

每年一次的重阳聚会,是不少抗战老兵的心中所盼。“还以为今年也不会办了呢,没想到还能聚。”抗战老兵们一见到南京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联盟的发起人钱肖松,就感慨起来。钱肖松笑着回答他们,“只要你们在,重阳聚会就会办下去,你们都要好好保重身体,明年一个都不许少。”

△老兵孙道成 


来参加聚会的孙道成特别高兴,他给现代快报记者看手上的伤疤。“这是在湖北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子弹从手边擦过,我的命都是拈来的,没想到还能过上现在这么好的日子。我明年还想来重阳聚会,想再来十回八回。”

张远也特别高兴,“重阳节碰上国庆节,我们聚在一起,感谢现在的美好生活,希望我们中国更加繁荣强大。”

△老兵们吹蜡烛


聚会上,“吕秀才”喻恩泰也通过视频连线的方式,向抗战老兵们发来重阳祝福:“上次参加活动是2019年,我非常想念你们。你们的精神、你们给我的鼓励,我一直揣在身上。希望你们保重身体,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2019年,喻恩泰专程来到南京,走访了20多位抗战老兵。2020年,他也打算再次探望,因为疫情未能成行。

△钱肖松给老兵送红包


关爱抗战老兵的人越来越多,但抗战老兵却越来越少。在聚会的前一天晚上,钱肖松翻看着历年重阳聚会的大合影,难过到流下眼泪,“你看以往的聚会,有这么多老兵,好多熟悉的面孔都不在了。”因为抗战老兵的年纪越来越大,再加上疫情的缘故,重阳聚会已经暂停了两年,但是不少老兵心心念念就盼着每年一次的聚会,“每年聚会前脚刚结束,就有老兵来问我,明年是哪一天啊?就在上个月,南京107岁的抗战老兵徐恭权去世了,7 次聚会他从未缺席,即便腿脚不灵便了,他一年只下一次楼,就是为了来参加老兵聚会,可惜今年他没有等到。这也更坚定了我的决心,哪怕还剩一个老兵,我也要把重阳聚会办下去。”

现代快报+记者 张然 邱骅悦/文 赵杰 储希豪/摄


(编辑 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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