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快报讯(记者 张垚仟)7月10日下午,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鲁迅文学奖获得者鲁敏携《金色河流》做客南京市鼓楼区图书馆,与好友、知名媒体人罗拉拉一起分享了新书创作背后的故事。
△活动现场
尽管南京高温,现场仍坐满了慕名而来的读者。活动伊始,鲁敏表达了对于到场读者的感谢,“在消费方式多元化的今天,还有人愿意等一个作家写小说,并且在小说出版后以不同的方式参与她的活动,我真的非常感动。”
新作《金色河流》聚焦穆有衡(有总)生命的最后两年,借他的目光回望人生,以家族叙事牵扯出改革开放以来40余年的历史。“人总是会走到回归平静的阶段。这部小说就描写了在人生的终点,一个有钱的小老头如何处置自己的爱恨情仇、往事的罪孽、自我的忏悔,如何回顾自己泥沙俱下的财富积累的过程。”鲁敏介绍道。
△《金色河流》
以一个略带油腻的有钱老板作为小说的第一主人公,这有别于鲁敏之前的小说创作,为什么选择有总作为小说的男主角?鲁敏笑称,自己作为一个没钱的人,对于富人的发家史一直怀有浓厚的兴趣,“我在南京的街头斩鸭子,看到鸭子店从早上鸭子摆得满满的到下午鸭子卖完了,就有一种喜悦感,因为我知道他从中挣到了钱。对于金钱的盈利模式以及一个人的物质收获,我由衷地觉得是一件美好、有意思的事情。”
△鲁敏
与此同时,鲁敏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写作能够让读者摆脱对于“资本家”的固有印象,“很多文学作品中都会描写有钱人的‘为富不仁’‘精明狡诈’,这就像‘知识分子一定品德高尚’一样,是个伪命题。”鲁敏表示,在她为新书创作搜集资料的时候,实际上看到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富起来的很多企业家,对于财富的认识已经达到了新的境界,确实在通过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为社会慈善事业贡献力量。
在《金色河流》中,鲁敏还塑造了保姆肖姨、逐渐觉醒的知识女性丁宁、昆曲表演艺术家木良以及阿斯伯格症患者穆沧等让读者印象深刻的人物角色。在活动现场,鲁敏也剖析了设置、创作这些人物角色背后的深意。
鲁敏表示,这些年,在讨论小说人物角色的时候,读者和评论家往往会赋予男性角色更多的社会价值意义以及阐释的空间,但是对于女性角色,却免不了侧重于从情感、婚姻的维度来探讨,“对于女性的价值维度的探讨总是相对来说比较传统,她的社会价值处于次要的地位,目光仅仅停留在情感和家庭角色的部分。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女性多年来觉得较为困惑的地方。”
基于此,鲁敏在《金色河流》中塑造了肖姨和丁宁这样两个女性角色。肖姨在成为有总的全职保姆前,也曾经做过车间主任、荣获“三八红旗手”,如果不是因为下岗,她也有可能成为女强人。“有总身边的秘书谢老师一直计划着写一本关于有总发家史的传记,肖姨就问谢老师,你会不会写到我,你肯定会把我写成一个下岗的保姆阿姨。”鲁敏说,你能从中读出肖姨自我的认知以及现实境遇之间的痛苦,“我们对于人和人的分层以及对于大众主角配角的定位其实非常庸俗、势利且带有成功学背景,但肖姨同样是一个伟大的独立的生命个体。”
有总的儿媳妇丁宁,最初是怀着对爱情纯真的向往与有总的二儿子王桑结了婚,但他们的婚姻其实一开始就是王桑反抗父亲的产物,到了后来,因为财产继承的问题,丁宁实际上也成为了生育机器,在这个过程中,丁宁发现自己越来越远离自己、远离婚姻、远离母性,“所以在小说的后半部分她就勇敢地站出来,宣布要独立地来承担生育的决定,并且将生育与利益割席。”鲁敏表示,她希望通过丁宁展现女性如何获得处理自我身体以及婚姻关系的觉醒,“一个被他人忽视、一个在婚姻中被工具化的人如何发现自己。”
在《金色河流》中,鲁敏还塑造了坚守昆曲传承与创新的表演艺术家木良这一角色,并以相当多的笔墨写到了昆曲。鲁敏表示,对于昆曲的描写一方面是为了与有总这个“物质创造者”形成对比;另一方面是因为,人们往往在年轻的时候对于传统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是一种寂寞、安静、往内走的艺术——昆曲,能够给予处于低潮和焦虑中的人以慰藉,“实际上,当我们说支持复兴昆曲的时候,昆曲也给予了我们精神的反馈和支持。”
△鲁敏与罗拉拉
“一切的疾病都是有隐喻的。”鲁敏借苏珊·桑塔格的这句话阐释了自己塑造阿斯伯格症患者穆沧的原因,在她看来,穆沧在作品中象征了与丰沛的物质世界相反的、简单且纯粹的生活,“其实真正的爱就是无心之爱,一切处心积累经营的、有所求的爱都不是真正的爱,而穆沧具备了这种无心之爱。”
(鼓楼区图书馆供图)
(编辑 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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