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快报讯(记者 张垚仟)“也许父亲和我们都不善于表达对对方的爱意,但父亲节创造了一个表达的窗口。今天是父亲节,大家可以给父亲一个拥抱、向父亲问一声好,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感情。”6月19日,作家、《雨花》编辑部主任向迅携散文集《与父亲书》做客鼓楼区图书馆“盛夏阅读季”,在这个属于父亲的节日里,与文学博士、江苏省作协创研室副主任韩松刚,文学博士、江苏第二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陈进武以及文学博士、东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张娟,围绕中国式的父子关系以及散文写作展开对谈。
△张娟、韩松刚、向迅、陈进武(从左至右)
书写中国普通父亲真实的一面
《与父亲书》由北京十月文艺社出版于2021年,包括《鼠患之年》《九月永存》《独角兽》《巴别塔》《时间城堡》《无名之辈》六篇散文。其中,既有作者对儿时在鄂西山村生活的追忆,也有在经历父亲的病重、去世后对父亲人生的重新回顾和对父子关系的重新思考,还有他对父母婚姻生活和关系的审视。向迅在《与父亲书》中书写了一位中国普通父亲的人生经历,写下了自己在失去父亲后的伤痕和怀念,同时也探讨了中国式的父子关系。
△《与父亲书》
1919年鲁迅在《新青年》发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他在文章中指出,在中国父权制社会的背景下,父亲具有天然的权威,因而子女很难真正地对父亲展开心扉。对此,向迅深有感触,因为自己一直就读于寄宿学校,而父亲又常年在外奔波工作,他与父亲之间的沟通很少,甚至存在障碍。在父亲确诊了不治之症后,为了记录父亲的一生,让父亲用文字的方式活在自己的心中,向迅也曾试着想要与父亲促膝长谈,听父亲讲讲他的一生。但因父子间的隔阂和父亲的病情,长谈始终未能实现,这也成为向迅心中最大的遗憾。
△向迅
带着这样的遗憾,向迅完成了这部献给父亲的《与父亲书》,“我与父亲有很多沟通不充分的地方,对父亲有很多认识不足的地方,这的确是一个遗憾。我想以写作的形式与父亲进行交流和沟通。”向迅表示,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父亲似乎都是伟岸而坚强的,他希望能够在书中呈现出父亲真实的一面。“每一个人都是多面的,我希望能够将父亲还原到生活中去,既展现父亲坚强的一面,也写出他面对疾病和困难时的胆怯。”向迅希望读者能够在阅读《与父亲书》之后,能够真正地理解父亲的内心,勇敢地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感情,完成与父辈的和解。
△陈进武
《与父亲书》展现的是一位普通父亲的生平,同时也折射了中国千千万万父亲平凡的一生。陈进武坦言,读完《与父亲书》,他泪流满面,因为他在书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也让他想起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往事。在他看来,《与父亲书》最可贵的地方在于记录了一位中国普通父亲从童年、少年一直到生命最后时刻的点点滴滴,为普通人书写父亲提供了范例。“在书中,我看到了一个既柔软又坚强的父亲角色。他会从遥远的新疆带花的种子,为家人打造一个小花园,同时他也有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儿子相处的那一面。我们阅读父亲,不仅要看他呈现给我们的那一面,更重要的是被忽视的那一面。”陈进武说。
△张娟
书中关于父亲病重的叙述,也勾起了张娟的回忆。在公公的最后岁月中,张娟也曾陪伴他回到大学,重温父辈的青葱岁月;张娟还试着记录公公每日的饮食起居,“因为即将失去,所以每一刻你会觉得具有别样的意义。”在张娟看来,现在的确是一个需要作家、需要呼吁全民写作的时代,在记录属于每一个人的个人史的同时,也可以通过写作稀释内心的悲伤。“向迅在写《与父亲书》的时候,其实也是一个治愈自己的过程。当我们在写作中重走一段父辈曾经走过的路,你会重新地理解父亲,你会对他有更深的认同,因为他曾经走过的路其实也是你未来必然要走的路。”
△韩松刚
“其实很多人仅仅是在惯性的力量下成为了父亲,并没有想好也不明白怎么做一个父亲。”除《与父亲书》外,韩松刚向在场的读者推荐了另一本书——《做个真父亲》,“书中分析了父亲的缺席其实是很多社会性问题的根源。作者在书中提出,一个男孩在成长的过程中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们只有成为真正的男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父亲。”
散文写作的非虚构与虚构
从卡夫卡的《致父亲》到布鲁诺·舒尔茨的《鳄鱼街》,从格非的《望春风》到叶兆言的《通往父亲之路》,父亲一直都是文学中重要的主题之一。在韩松刚看来,《与父亲书》是一本值得反复阅读的书,不仅因为“父亲”是值得反复体验的形象和情感,更因为向迅是在用生命的真情书写这本书,“散文可以有想象的虚构,但这种虚构必须建立在真实的情感之上。”
△活动现场
韩松刚认为,向迅在《与父亲书》中将散文写作中的虚构与非虚构进行了不着痕迹的结合,“向迅是想写不一样的散文,区别于传统散文单纯的抒情或者叙事,写出一种个人的印记。书中其实有很多想象的成分,包括情感适度夸张或者延伸。与此同时,向迅的语言非常诗意,情感的表达也都适可而止。”韩松刚也从书中的很多细节看出了向迅作为小说家的眼力,“他写了父亲喜欢把衣服扎在裤子里,裤子上缠一个腰带,腰带上别一个手机壳。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父亲。在他书写父亲的过程当中,也书写了时代的记忆。”
“其实现在写小说、散文或者诗歌,都应该抛弃陈旧的观点,用一个新的观点来写。”向迅表示,关于散文写作,他一直秉持着“新散文”的写作观点,“新散文是从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末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写作文体,代表作家有于坚、周晓枫和李敬泽。他们的写法打破了人们的所认识的传统的散文的写法。”在向迅看来,“散文是不可能完全真实的,我们的记忆其实都是经过篡改的记忆。当你在写作中回忆过去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插入了你的想象和虚构。”
(图片由鼓楼区图书馆提供 编辑 苏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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